一个一出道即被封杀的小号

微博ID:魔仙的疑惑OOC

【羡澄】绮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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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背景 有雷点请提前闪避


私设如山OOC 


有关法术的都是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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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我意识到身边有人在说话,疑问来得全无依凭,心念一动,疼痛便毫无预兆地沿着四肢百骸弥散开来。搭在脉门上的手微微松开,我闭着眼睛,似乎只能听到叹息。

 

风里熏着浓重的药气,金凌一手端着药碗走了过来将我从塌上扶起,离得近些才发觉他的眼眶肿着,脸色也憔悴的有些吓人,兰陵金氏从来矜骄,不知怎的,竟无端露出这副神色。我看着他的脸觉得有些讶异,思来想去又无所获。

 

“我照着巫医开的方子煎了药,他说、说舅舅你并无大碍……”金凌声音发颤,眸子里有泪光闪动,也不知是在安慰别人还是自我宽慰,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酸涩,这才意识到这股情绪并不属于我,而属于我所在的这具身体里。

 

这是……共情?

 

我一惊坐起,好像突然从从某种束缚中挣脱开了,回过头竟能看见江澄倚在枕榻上,腿离我不过半寸距离,却兀自与金凌说着话,似乎完全意识不到我的存在。不对……不对……若是一般的共情,以自身为媒介侵入亡灵的记忆,闻之所闻,观之所观,感知所感,又如何能像现在这般直接挣脱原主从旁视之?

 

彼时的金凌终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没说两句就匆匆把药碗子往江澄手里一塞,背过身去不肯说话了,然而怎么也克制不住抽噎的时候肩上的抖动。我能感觉到江澄有很多话想说,话在口里转个来回反而烫嘴了,这人就是这样,明明是想关心,又怕自己不自觉要提起脾气来骂人,最后还是金凌囫囵擦了把眼泪自个儿给自个打了个圆场道:“昨日修行太累了,没睡好……”

 

江澄看着他有些不忍,道:“适度即可,无需过于冒进”。

 

金凌点点头,嗫嚅了一会,还是开口问他:“舅舅,您是不是又去了乱葬岗?”

 

乱葬岗三个字甫一入耳,我心中砰砰直跳。世人皆知莲花坞的江澄宗主在夷陵老祖身死魂灭之后找遍了乱葬岗的崖底,佩剑随便被金光瑶所得,阴虎符到了薛洋手里,除却鬼笛陈情,江澄一无所获。只是一年两年还好,可江澄整整找了十三年,所有人都暗道江澄魔怔,他还要找找什么,他还能找什么?难道是魏无羡的尸首?可魏无羡遭万鬼反噬,尸骨无存,即便有个断腿残臂的,落下万丈高的悬崖,早也化成泥了。


千言万语只是归成一声喟叹,江宗主对他,是真的恨哪。

 

江澄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会再去了”,端起碗慢慢喝完了药,“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上前想碰碰他的肩膀,整个人却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跌在地上。周遭场景突然变幻成了江家祠堂,江澄跪在地上,朝着江氏先祖的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扬手将手里的东西丢进炉鼎,纸张被火焰吞噬得极快,我只能依稀在上面辨认出是一张没见过的阵法图。他怔怔望着炉中的烈焰卷着焦黄的残卷消散在烟烬里,双目被灼的刺痛,起身走出祠堂。

 

我跟着他一路御剑到乱葬岗,其实都不需要我特地跟在他身后,他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我回到了那个曾经叫伏魔洞的地方,江澄收了剑,点起火折走到洞里。伏魔洞作为夷陵老祖的巢穴,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被围剿上来的仙门百家搜刮殆尽,此时便只剩光秃秃的石壁了,我甚至在想如果当初我将发明的东西刻在石壁上,会不会连这座所谓的伏魔洞也荡然无存。

 

江澄走到洞的深处,点燃了墙上的火把,火光喧腾,霎时照亮了整个漆黑幽深的洞穴,地上的赫然印着缭乱的血迹,血色有深有浅,显然不是一天内形成的,仔细去看时,这些血迹似乎又有些熟悉,是一些分散开得无意义的符文,勾画得气势凛凛,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江澄刚才在祠堂烧掉的那张纸上面写的东西。

 

江澄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静静闭上眼睛,我知道他不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在这里修养心性,接着就见他突然看向我,我心里一慌,身体似乎被他的目光钉在原地不可动弹,即便这个时期我已作古多年,他看向的也只是虚空中的某处。

 

“魏无羡。”

 

诶……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人。”

 

我知道……

 

我知道他看不到,当然也听不见,共情者只能在对方的回忆中走马观花,却无法做出任何干扰,这是江澄情绪最强烈的几段记忆之一。

 

“十三年了,你答应我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

 

我突然心如刀绞,他恨我恨到了极致,也只能用恨意压抑住其他任何一丝不该有的期望,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只有死亡可以抹去。

 

但是只有死亡,又怎可抹去?

 

火光舔舐着他的脸,看起来意外的柔和又安静,“你真是逍遥啊,居然从没被人找到过任何一点踪迹,给你做的河灯……总是还没有飘到江心就沉底了”,他还是看着我站着的地方,喃喃道:“也是,大概被万鬼反噬的人,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找不到吧”。

 

江澄抬起手掌,掌心灵力流动,体内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金丹运转的感觉,“所以,我不再等了”。

 

我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头猛地一震,“江澄!别去!”

 

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四起的火焰将地上那些奇怪的符文圈成了一个完整的阵法,我碰不到他,也进不了阵法中心,眼睁睁地看着江澄孤身走了进去,四周热浪喧腾,燎得皮肤都火辣辣的疼痛,我连替他挡开都做不到。

 

我在他的记忆里,能做的只是感受着他延长而无尽的痛楚,生者分魂,几乎连意识都是负累。他的银铃掉在地上,碰倒了阵法的火烛,火舌蔓延,顷刻间便烧去了大半的穗子。

 

引魂灯,以亲者魂魄为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眼前隐隐有模糊的光影潺动,我脑中一团乱麻,只觉得浑身剧痛,缘何一概不知,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何时竟掉进了水里,伸手往前一抓,触到一只冰凉的手掌。

 

江澄的长发披在背上,湿漉漉的往下淌水,眼眶里面黑洞洞的,他眼看我被拖下水去,水中血雾弥漫,不及多想便为了救我而跳入碧渊潭。我原先画出来的那张纸皮囊遭不住水,现下只能露出杜小姐那具早已腐朽的尸身。他死死地揪住我的衣领嘶声道:“魏无羡,你为什么死不悔改就是要用鬼道?你不知道会死的吗?你若是死了,我没有第二次……”

 

江澄深深地看我一眼,神情满是惶然,慢慢地松开手。

 

我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心痛到无法呼吸,从回忆中带出的爱恨在胸中强烈地激荡,想要开口却发现鼻里喉头满是水,几乎连肺都要咳出来,只能呆呆的躺在地上。也好,这样即使我傻盯着他看,也不需要找任何理由。

 

身上受伤的地方已被处理过,出行的匆忙,不像夜猎那般行囊充盈,荒山野岭的连治伤的药物都找不着,饶是江澄也只能就地取材用布条粗粗的帮我包扎了,就是可怜我那件刚买不久的新衣裳了,我还挺喜欢的。他原本打算把我背去老农户夫妇那里调养的计划也落空,因为以他如今的模样,不把人吓得背过气去显然大不可能。

 

“柳、柳生呢?”受这一趟罪,可别把要紧事耽搁了。

 

“装进锁灵囊了”,他淡淡的回答,方才那点失态杳然无踪,言罢又狠狠瞪我一眼道:“你就别操心了!”

 

我勾起嘴角笑笑,他的脸近在咫尺,容貌骇人,我却无端就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

 

江澄不解气地冷哼一声,整理了剩余的布料包裹住他的头脸,半扶半抱的把我弄回了老农夫妇的家里。

 

老奶奶看见我果然吓了一跳,我强撑起笑脸道:“我们俩下河抓鱼呢,学艺不精落水里了,能麻烦您借两身干净衣服给我们,再借借您家的纸笔吗?”

 

老奶奶点点头,转身拿东西去了。

 

“你回去歇一会吧。”我对江澄说。

 

“我没什么。”他接过老奶奶给的衣裳和热水,脸上裹得密实,挺叫人怀疑的,不过老奶奶大概以为她落了水以后仪容不整不肯见人,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

 

“你自己洗吧。”他扬扬下巴意示着那盆水。

 

我呆呆望着他,喉头一阵哽咽:“……很疼吧”。

 

“我又不是你”,他拆开头上的布条开始拧头发上的水渍,“腐尸跳进水里能有什么感觉”。

 

“我是说你——”有人敲了两下门,江澄赶紧闪身躲到后面,我蹒跚地挪过去打开一条缝,是农户家的老奶奶,说刚才忘了给脸帕了,这才想起给我们送给过来,我接了东西谢过,缓步挪回塌上,再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江澄取其生魂为我聚齐那些支离破碎的魂魄,即使是我从莫玄羽身上献舍回来也从没听他提起过一字半句,我又时常躲着他,见面也相互没有好脸色,那一缕魂魄自然是没有机会魂归原主了,只能悄无知觉地藏在我身边,若不是画了那副画的时候,我绮思万千将他勾了出来,便是到死,也只能委屈他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我相安一处了。

 

“明天,杜小姐和柳生成了亲,你……”

 

你是不是回莲花坞,我想问他。

 

当然了,还能去哪?当然要把他送回去。我自嘲的笑笑,手里拿着金凌交给我的银铃在眼前晃了两下,是个哑巴铃铛,铃心空空,我的心也好像被剜去了一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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